百人谈 | 产教融合,一场校企利益的冲突或共赢


导语:


「产教融合的概念非常大,校企合作的概念也非常大。只要跟教育有关、跟产业有关,两个只要一融合就叫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这个领域其实有很大的作为空间。」

采访中,天津滨海迅腾科技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邵荣强不只一次地感叹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大」。但与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这个庞大繁杂的概念相对应的,却是行业普遍认知中的「小」:赛道整体浮躁、单品类天花板低、跨品类难、用户生命周期短,难以长出规模化营收的高估值公司。

在「大」与「小」的矛盾反转中,背后的核心问题是什么?邵荣强认为解决机制束缚、利益冲突是核心问题,因为没有共赢谈不上合作。产教融合「说白了,就是一个学校出钱的问题。






一切说回 2004 年,迅腾成立。邵荣强医生出身,因而迅腾一开始主做大健康,后涉足传媒,2007 年结缘职教,2008 年跨界科技,2009 年,公司重组,成立集团。

2010 年,迅腾迈出校企合作第一步,合作了山东铝业职业学院。从专业共建的浅层次合作开始,随后五年,迅腾深耕职业教育,成立了产教融合研究院,打造出了从招生到人才培养方案制订到教学管理、教学实施再到学生实习、就业,专业+产业一体化的「迅腾模式」。

2014 年,集团中如大健康、传媒等跟职业教育无关的产业均被剥离,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调整成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又五年,迅腾完成了 43 所高职院校深度、融合的合作,形成了目前正在全国推广的基于产教融合、校企共建产业学院的创新体系。这一体系被立项为天津市科技成果,也被列入到国家科技成果库。

2019 年底,集团正式定位为职业教育升级改革的综合服务商。在这一定位下,迅腾未来三年发展的核心,随之调整为围绕专业+产业的产教融合模式,截至 2022 年底,实现100 所院校的深度合作,其中至少 30 所是在学校里建设外包基地 + 实训教室的产业学院,一半是产业基地,一半是人才培养基地,依托产业完成教学过程。合作院校将覆盖西南、西北、华东、华北,一个学校至少设 500 个工作岗位,总计建设约 3000 到 5000 个工位

这是长达 18 年的探索与规划,邵荣强说最终目标是通过创新,打造高职领域内产业学院的标杆效应,让「迅腾模式」作为示范性项目,成为国家在职业教育中可复制、可推广的国家模式中的一种。「我相信这样的产教融合方式,才能真正成为中国职业教育改革的方向。」

要成为中国职教改革的方向,需要前瞻。中国职业教育,尤其校企合作和产教融合的深化改革方向是在 2017 年党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至今相关支持政策众多,但具体如何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一种可复制、可推广模式,做法五花八门,成功案例太少。

而据邵荣强介绍,迅腾早在 2015 年开始,已陆续在各个高职院校成立以互联网+为特色的互联网学院,向全国高职院校推广产业学院二级学院。彼时本科教育多有产业学院,但在高职里提出建设产业学院的尚少,算是「迅腾做在前国家政策出在后」。为了做好顶层设计,迅腾请了企业、技术、行业三方面的专家。五年摸索后,站在 2020 年的时点,邵荣强才敢说迅腾的产教融合模式,已经成熟,算得上是成功案例。

要成为中国职教改革的方向,还需创新。「迅腾模式」与其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模式有何不同?邵荣强总结为专业+产业深度融合,并以迅腾在产业学院建设中所提出的「十个共」来详细阐述。

一是资源共享,企业资源和高校资源优势互补;二是共同投资,学校投资品牌效应与专业,企业投资人才培养方案、合作伙伴资源,甚至包括企业模拟舱、实践教学基地;三是共同招生,从企业角度来说,一个订单班没办法投入更多,所以校企共同招生、扩大规模,有规模才有效益;四是共同制定人才培养方案。方案以企业为主导,经相互沟通确定,基于产业需求进行人才培养;五是共同管理,分管理人员和产业学院两个层次,老师校企混编,实现校企共同管理;六是共同教学,学校老师注重专业基础课,企业注重实践教学课,双方共同完成教学;七是文化共同,将企业文化和校园文化进行融合,形成产业学院文化。学生员工化管理,教学项目化,全部校企双方联合;八是共同就业,迅腾在各地有 1000 多家合作企业,加之学校的就业资源,可实现学生高质量就业目标;九是效益共享,学校得到办学水平和社会效应提升,企业获得购买服务的资金,又用于教学过程的成本;十是校企命运共同体。邵荣强介绍,一所大规模的产业学院,需要至少 2000 万的前期投入,企业要投钱,要引项目,要解决人才培养等等问题,自然形成了命运共同体。

他最后总结说,「目前在全国,我们应该是职业教育产业学院或者说校企合作当中合作深度最深的,走在全国最前列的。」


除了前瞻性和创新性,在邵荣强看来,产教融合的方式有很多种,但「迅腾模式」是迅腾基于过往经验优势所能做到的模式,也是学校所欢迎的创新模式,更是能打破行业天花板、实现规模化营收、公司高估值的健康商业模式。

目前,迅腾在全国范围的合作院校已经有 43 所,在校学生 13000 人。其中   4 所属大规模,在校生 1500 人以上。预计 2020 年内,会推动新建合作院校 6 - 7 所,明年推动新建 10 - 20 所,目标是截止 2022 年底,合作院校达 100 所,在校生 5 万人以上,总计建设约 3000 到 5000 个工位,实现外包产业基地加人才培养基地的专业+产业双轮驱动

三年,从 43 所合作院校到 100 所合作院校,从 1 万三千学员到五万学员,增量够大,增速得快。迅腾虽然在天津属明星企业,但既不是上市公司,也不是国有企业,要想快速地规模化发展,有两个前提条件。

一是有充足的投入资金,有钱才能干大事儿。一所在校生 1500 到 2000 人规模的产业学院,投入资金约 2000 万。20 - 30 所大规模合作院校,所需资金量可想而知。因而迅腾目前正积极引进战略投资。

二是保证品牌的持续提升。目前,迅腾正与港股上市公司人瑞人才进行战略合作。人瑞人才作为全国最大的灵活用工企业,迅腾作为职业教育改革提升的综合服务商,两者合作,资源共享,迅腾的产业学院里将挂上人瑞的人才外包基地,以实现更深度的教育链、产业链、人才链、创新链打通,也相当于一次品牌升级。

此外,迅腾还在与中科曙光战略合作,共同申报 1+X 证书,后续将联合中科曙光在人工智能领域为职业院校提供各种解决方案。在大数据方面,迅腾还与金山云达成合作,为职业院校提供大数据解决方案,共建 AI 大数据应用示范中心,在全国高校独家推广。邵荣强透露,除了发展自身优势,迅腾也在引入外部的战略合作方做外脑,将迅腾的产业学院模式进行全国推广。

在地域分布上,考虑到目前每个省市职业教育的发展阶段不同,如江苏和浙江两省,均已形成独特的职业教育发展模式。邵荣强认为,迅腾模式没必要在全国每个省市都铺开。全国一共 1400 多家高职,实现 100 家合作院校,数量足已。而且,只要 100 家合作院校里有 20 - 30 所产业学院可承接 1500 人学员,其余产业学院保持 500 - 600人的规模,就可以实现 5 万人的总学生数。

而且规模越大的二级学院,所带来的效益尤为可观。在双轮驱动下,对一所拥有 1500 人在校生的大规模产业学院而言,每年的营收可在三千万以上。营收一部分来自人才培养基地,每年约 1000 到 1500 万之间,利润率约 30% ;另一部分来自外包产业基地。对应着 1500 人规模的产业学院,设有 500 到 700 个工位,每个工位每年可创收 5 万块,以 500 个工位计,可创造 2500 万营收,利润率也约为 30% 。

对迅腾而言,以 5 万人的在校规模计,整个人才培养基地每年可创收 3 个亿以上。以 5000 个工位计,整个外包基地每年可创收 3 个亿。在双轮驱动下,每年可创收五到六个亿的产值。邵荣强介绍,「这个产值,目前除了百度、华为、中兴等专门给学校做设备的能达到,单纯做校企合作的公司,年产值超一亿的也挑不出五家。

为什么挑不出?邵荣强直言,「职业教育赛道的现状确实比较浮躁,单说校企合作,这个赛道里边成了型的就没几家。在各个学校中,都会有很多不起眼的小公司在做,大多数都是在做花、做秀。而且只想挣一波快钱就走。但是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其实是一种长期合作,长则一二十年,短则五届八年、三届五年,真的需要扎实做事、长线发展。不过只要你真正合作好了,扎实做事了,有了第一个五届,就有第二个五届, 比如我们跟山东的铝业职业学院,已经合作了 11 年了。」

尽管目前做产教融合赛道的人少,做出成绩的更少,高估值公司少之又少,但邵荣强认为在产教融合的领域,并不是出不来规模化营收的高估值公司,而是要想高估值,就得选对模式,比如迅腾专业+产业双轮驱动的模式,又或者其他模式。「目前中国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其实是在学习世界职业教育的优势,比如说德国双元制。未来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方向一定是企业和学校深度融合,成为校企命运共同体。绝不像以往的职业教育,今天开个订单班,明天挂个牌,飘在天上,没落地的。从具体措施上预测,有可能未来部分专业,学生一半时间在学校上,另一半时间在企业上。也可能现在在校内建外包基地,反过来未来可以在园区里跟某一个或多个高校合作,建产业大学,产业园区里的各项工作都由学生完成。」

总而言之,不止一种可持续发展的模式,可突破行业天花板,实现公司高估值。「产教融合的天花板并不低。没有高估值公司的核心问题是商业模式问题,而不是行业发展问题。

从 2010 年合作第一所学院开始,迅腾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迅腾模式」已探索十年。过程中,最大的难点是什么?

邵荣强坦言,还是校和企之间的融合问题。「学校呢,属于国办公益单位。企业呢,公司法明确要求以盈利为目的。一个是公益,一个是盈利,这就导致在校企合作当中,真正的核心问题就是学校愿不愿意出钱、能不能拿钱来向企业购买服务的问题。

虽然教育部、国务院有出台产教融合若干意见,但没有针对各省的实际情况来出台可落地的实施细则。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在跟学校合作的过程中,在拿学校服务费的时候,有的专家会提出这属于国有资产流失。但其实从民法到合同法,这个行为都没有问题。所以难就难在学校购买服务的方式,国家现在没有明确的指导性意见。虽然每个相关文件里都说了学校可以向企业购买服务,但如何购买、定价没有标准,各个院校每个领导认识又不同,给 1 万有问题,给 1 千可能还有问题。如何让学校给钱给得更有依有据就成了难题。

可落地的政策实施细则缺乏,又导致了部分学院领导的无作为。「因为现在好多事儿都是终身追责嘛,所以务虚的多,真正做实的少,甚至有风险的都不做,直接买华为几台服务器,找华为给挂个牌就完了。」

说到这,邵荣强又话锋一转,「我们为什么在山东做得多?因为山东有专门出台落地相关指导性意见,说学校给企业钱是没问题的。真要给国家带来福祉,那允许干部犯错不去追究,不扣帽子。」

他进一步解释,这也是迅腾目前做产业学院,做专业+产业双轮驱动运营模式的重要原因之一。「迅腾专业+产业的模式,需要学校买单,很多学校呢,就不愿意出那么多钱。但是双轮驱动下,如果学校拿钱困难,我还可以靠外包基地来创收。我甚至可以不要学校钱了,学生联合培养的过程中包括学生的学费,都是免费的。」

虽然可以不考虑学校给钱的问题,但得考虑学校给谁钱的问题。纵观全国,不说太远,未来五年,邵荣强预测会初步形成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成熟赛道,在这个赛道当中又会细分出几个领域,比如互联网+、电商、艺术设计、汽车、航空等等,在专业建设上,出现赛道领军企业。

那是否会出现大而全的全国龙头?邵荣强认为,至少未来五年,可能性不大。「职业教育跟学科辅导培训有较大区别,职业教育讲究的是专业度,一家啥啥都能做的公司,学校普遍会认为你这个公司有问题,不够专业扎实。」

但时间拉长,未来十年呢?邵荣强回答,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一个非常大的领域,所涉公司有两类,一类是实体生产性的产业背景公司,一类是纯教育类公司。在国家职业教育的发展方向之下,职业教育的核心是把产业背景的公司作为校企合作的领军角色。所以未来十年,或许有产教融合的巨头,但一定是产业巨头,比如阿里巴巴、京东、小米。一家非常大的上市公司,涉足职业教育,把几个领军企业给整合收购了。

他进一步解释说,「以全国现在做校企合作的这些企业来说,没有哪个公司有这个实力。学校或者那些被收购的教育公司也不会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对学校来说,不同学校对纯教育类公司,认识不同。有些学校认为纯教育类公司很好,既懂教育又懂产业。但纯教育类公司目前多是出方案,导致很多学校并不愿意合作。毕竟产教融合一定要跟实体生产性公司来合作,主流学校更欢迎产业背景公司。对纯教育类公司来说,跟实体生产性的产业背景公司合作,可弥补实际生产领域的不足,但被同是纯教育类的公司收购,三个字,不愿意。

至于迅腾呢?在邵荣强的规划里,未来三年,当达成 100 所学院深度融合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后,迅腾或将冲刺港股或创业板或科创板,走资本上市之路。上市是为了做事,实现 100 所大规模的产业学院共建,实现产业和教育真正的深度融合,实现一年五六个亿的营收,让迅腾模式成为国家模式的一种,成为职业教育未来发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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