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谈 | 当一家教育大数据公司面对阿里巴巴的选择


导语

一所 985 高校的学生失联了 10 天。学院老师把能找的人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也找遍了,仍然找不到人。直到老师突然想起信息中心刚刚做了一个教育大数据平台。登上平台,分析系统的社交发现模块弹出了一张关系图,随后弹出一个人,是失联学生非本班、非本学院的老乡。老乡带着老师去找了校外租的房子,房子里已经摆好了遗书、安眠药。

三盟科技的创始人王喜英回忆起这件事,用了三盟旗下教育大数据平台所合作的教育单位某位领导的话来做总结,「能挽救一个生命,花上几千万都值得。」




2013 年,三盟科技正式成立。创立三盟前,王喜英在数据通信行业做了十年,积累了如云计算技术等技术优势,也积攒了不少教育行业资源。创业伊始,王喜英走访硅谷,探求最前沿的教育科技。彼时,在人工智能第四次工业革命之下,大数据技术刚刚在硅谷兴起,尚没有深入实践的应用。王喜英判断,大数据的最大价值即帮助传统行业进行产业升级,而大数据的预测功能,对于教育行业各种场景来说,都很有意义。


此外,一个非常明确、强烈的创业策略是差异化的发展路线。教育信息化赛道种种公司,有的做传统信息化方向,有的做教育硬件,有的做数字化校园,但在王喜英看来,都不是最合适的创业切入点。因为不管做什么,都会面临跟既有优秀公司的激烈竞争。她强调,做企业,就要有独特的商业价值。面对市场占有率高的竞争对手,做同样的事情,可以,但很难。毕竟客户的使用习惯和粘性已有,转换代价成本非常大,竞争策略会辛苦。而做教育大数据,让既有公司成为数据源,也算是在竞争策略上开辟一条新道路。


不仅要考虑跟教育公司形成差异化竞争,也要考虑跟国内大型 IT 公司如华为等公司相比,所拥有的竞争优势。王喜英表示,2013 年三盟科技做教育大数据时,尚没有任何厂商发布任何教育大数据产品。在技术方面,大家处于同样的起跑线,只不过是谁更愿意发力的问题。


虽前无古人,但后有来者。选定差异化打法,固然有了先发优势,但要保持先发优势,在先发优势的时间差内,吃掉尽可能多的时间红利,还得靠公司的核心竞争力。2013 年同年,三盟科技在硅谷成立了硅谷研究院,聘请了 IBM 的首席数据科学家蒋志予为院长,以此赋能国内的大数据研发团队。而截至目前,三盟科技公司 900 余人,研发团队人数占比超 50%。


背靠硅谷的技术,三盟的产品起步很快。2014 年,三盟高校大数据产品出炉,2015 年初正式上市,但是没人买单。为了市场推广,三盟办了一场 300 人的研讨会活动,但只有 10 个学校报了预算。截至 2016 年,三盟也只做成了 10 所学校。王喜英说,「那三年,真的太难熬。因为你不知道客户需求什么时候能起来,好像进入了漫长的黑夜。但是没办法,选择了就要坚持。」


要打开市场认知,只能继续推广。三盟开始以一年投几千万市场费用的节奏,做会议宣传,做技术推广,办各种研讨会,让客户参与到场景研究和算法项目。2016 年在全国 300 多学校的推广之后,2017 年三盟进入了 27 所学校,其中 11 所是 985 高校。到 2018 年,合作院校数变成了100 多所,再到 2019 年,变成了 300 多所。教育大数据技术终于迎来了春天。


为什么能在 2019 年之后迎来教育大数据技术的春天?王喜英先是表示,「我不好意思自己说这个话,但我们真的每年投入了巨大的市场推广费用,不停地搞技术研讨,执着地给客户讲教育大数据技术的价值。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三盟几乎在全国每个省都做了不下十几场的教育大数据研讨会。在三盟活动办得多,分公司建得早的地方,教育大数据市场也起得快。但是在个别省份,我们没有人推的地方,市场起得就慢。举例来说,三盟在广东有办事处,但深圳并没有单独设办事处。相应地,深圳的高校大数据市场就起得慢。」


随后,她又补充说,「还因为终于有了成功案例,有了一批像北师大、西交大这样拥抱技术的先行者,大家真的看到了效果。创业前几年,包括投资人在内,很多人都认为教育大数据太虚了,落不了地。针对这样的情况,我们的产品当中就特别强调落地。好在教育行业本身有科研属性,人才就在大学嘛。像 2017 年合作的 27 所学校里,有 11 所是 985 高校,高校里的老师,不仅提需求,还一起验证算法。开玩笑地说,这些高校的老师都成为了我们公司的产品经理。所以投资人问我,你们的竞争壁垒在哪里。我就说,大数据产品不是普通的软件产品,算法才是关键。而三盟的算法不是一个人在做,是经过了一批 985 高校研究验证的算法。


2020 年,经过 7 年发展,三盟在原有的高教市场之外,又成立了全资子公司,扩展了 K12 普教业务。普教业务在 2020 年上半年正式向全国推广,目前已接洽了四十多个教育局的战略合作。王喜英直言,教育大数据技术固然可以在高教市场帮助学生精准就业,但如果要实现学生的精准培养,需要追溯到 K12 阶段。与高等教育阶段相比,K12 阶段教育资源不均衡的问题更加凸显,师资水平参差不齐,教学内容高低不一,学生学习水平差距巨大。K12 市场更需要用大数据技术来辅助教育模式的深度变革,实现个性化的教学。



靠什么在保持原有高教业务继续发展的同时,还能推动 K12 普教业务增长?这个问题同样指向另一个问题:三盟科技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王喜英表示,在大数据的世界里,她相信所有教育企业要么是数据的生产者,要么是数据的链接者,要么是数据的应用者。而三盟既是数据的生产者,又是链接者,还是应用者。


采集数据是全流程的第一步。并且所采集的,必须是在正常教学活动当中自然而然积累出来的数据,那才是真实的数据。上课怎么采集数据?通过智联卡;教室怎么采集数据?通过物联网部署的采集终端;作业怎么采集数据?通过学校提供的作业平台;师生互动的数据怎么采集?通过学生学习分析的大数据平台和老师成长分析的大数据平台。


下一步是打通数据。三盟旗下的大数据教学平台叫智学堂——AIoD 智能交互式教学平台,具备统一和开放等多项功能。所谓统一,是说大家都得用一套平台,要不然师生使用多个平台,不打通根本无法做数据分析。所谓开放,说的是平台可兼容多家教学作业平台。王喜英强调,不是去替代已有的平台,因为师生的使用习惯已经培养出来了,要替代也替代不了,所以要做的是兼容并存。而云端数据对接的过程中,就算对方公司同意对接,也没人会主动给出数据。所以虽然数据一定越全就越准,但最终数据一定会有不健全的地方。但不管健全不健全,在打通数据孤岛,把各个业务系统的半结构化数据汇聚到平台内形成综合数据之后,要做的下一步,就是统一数据标准,做数据治理。紧接着就是各个部门共享交换数据,交换过程中同时还要考虑数据安全问题。


最后,数据重在应用。三盟目前的教育大数据产品,涵盖多个维度。一是学工大数据,可实现学生的挂科预警、网贷预警、失联预警、特困生的精准资助等等;二是学科大数据,帮助学校优化人才引进、学科配置等等;三是教学大数据,包括向老师和学生提供的各种数据服务产品。教学大数据是重中之重,未来三盟还将进一步探索如知识图谱等 AI 个性化学习推荐类产品。


在部署模式上,三盟的大数据产品采用模块化设计,分本地部署和 SaaS 部署两种模式,后者为 2020 年新推出。目前,三盟旗下一个教育大数据平台价格在 100 万左右,采用哪种模式取决于学校的付费能力。基于学校提出的需求,三盟也可做定制化开发。



2018 年 6 月份,教育部发布了智慧校园的建设标准,强调以 AI + 大数据为核心,实现校园的智慧管理、智慧服务、智慧环境、智慧资源。但截至目前,尽管智慧校园的概念提了很多年,还没有一所学校完完整整地全方位建设起来。做得多的学校,也仅做了两三个应用场景。王喜英惋惜地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要不停地去培育市场,教育客户,推广产品。因为一个新兴的市场是需要培育和引导的。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智慧校园可以被完整落地了,所以我们要不断地去宣传,去推广。」


目前,三盟科技旗下的智慧教室产品线涵盖了 38 种产品,不同产品组合成了不同场景的解决方案,单智慧教室一个场景的解决方案就涵盖了十四五种产品。迄今,三盟的智慧教学系列产品累计合作了 300 余高校,已在 12280 余间教室落地。但目前选择超过 30 个产品的合作学校还不多,产品的渗透率还有较大提升空间。


2019 年,三盟科技全年营收近三个亿,利润四千多万。2020 年,受疫情影响,大部分学校采购延缓,但需求依然比较旺盛。尤其到了第四季度,由于很多学校要将预算执行完毕,已经开始加速招标采购。至于未来,王喜英预判,十四五规划期会是智慧校园建设的高峰期,公司营收也将进一步提高。


2020 年 9 月,三盟完成 B1 轮超亿元人民币融资,至今融资额已超 2 亿人民币。王喜英透露,新一轮融资也正在推进中,融资额同样过亿。



除了资本方抛来的橄榄枝,三盟科技也正在跟阿里巴巴洽谈产品级合作。王喜英说,「阿里巴巴把教育大数据公司都找遍了,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后来主动找到我们,希望在产品上达成深度合作。」


双方的合作需求很清晰。三盟科技,既有局端的大数据平台,又有校端的大数据平台和校端的深度学习分析产品,团队中有近 500 名研发人员,对教育行业的需求理解非常深。阿里看中三盟的就是综合数据能力,带着数据源,既能采集数据,又能链接数据,还能分析应用数据。阿里,有阿里云,有阿里的销售渠道,有阿里达摩院。三盟想做更深的人工智能产品,比如知识图谱,可以获得阿里达摩院的技术加持。而产品开发出来之后,可以通过阿里云的销售通道、钉钉的销售通道共同销售。


疫情期间,公立校对线上教学平台的需求集中爆发。钉钉、企业微信等互联网巨头们进一步深入教育信息化赛道。面对互联网大厂的进攻,教育行业出现了这样一种讨论的声音:当教育变成了数据经济体,打破信息孤岛、建立数据驱动,是否只能靠互联网巨头公司?教育信息化赛道的选手,是选择站队华为、腾讯、字节、阿里来拥抱大厂,还是相信自己能跑出来,独立 IPO ?


具体到三盟和阿里的合作,三盟如何看钉钉?王喜英表示,钉钉在教育信息化这个赛道的价值固然大,但其最大的问题是缺乏对教育行业的研究。举例来说,钉钉的数据偏向于管理类,且偏向于老师端的管理,学生端并没有切到实质性的数据。受限于数据源,钉钉并没有办法做成综合评价类的教育产品。而三盟,可以把钉钉作为一个数据源,融合钉钉的数据进而分析应用。


那这算站队吗?王喜英认为,谈不上站队,更多的是技术层面的战略合作。「阿里巴巴没有兴趣去控制一个教育大数据公司。我也不认为 BAT 会直接切入到一个垂直行业的某一个细分领域,或者说即使要做,也会掂量掂量。」她又补充说,华为跟三盟也是战略合作,三盟的全线产品已经入选了华为的严选商城。


最后,她反问说,「什么叫站队?拿数据来说,阿里需要,华为需要,三盟需要,我们合作伙伴也需要,客户更需要。大家都是数据的生产者、链接者、应用者。原来我们做教育大数据,客户真觉得你是来盗取数据的。但今年疫情之后,数据开放性大大增加了。用户都在变,数据终究一定是开放的。


再说,为什么要站队呢?我们不能做一个教育的 BAT 公司吗?大数据技术、AI 技术、人脸识别技术、物联网技术,三盟都有,还都是纯自主研发。我相信无论是 BAT 也好,华为也好,字节跳动也好,互联网大厂在底层提供云服务、数据应用层平台,有他们的优势;我们教育创业者懂教育需求,懂教育痛点,也有我们的优势。所以要发挥好自己的优势,优势互补,强强合作。


至于资本层面如投资或并购的合作,王喜英表示,现在没有任何考虑,那是未来的事情。未来也许三盟会接受阿里巴巴的投资,但不论怎样,三盟最终一定会选择独立 I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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