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谈 |  老玩家新玩法：民生教育的闭环、线上与生态

十月金秋，中办、国办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鼓励各类企业依法参与举办职业教育。这一重磅文件的出台，让资本与市场随之出现连锁反应。尤其在今年 7 月「双减」政策落地后的此时此地来看，当 K12 学科培训普遍处于无尽寒冬之中时，职业教育热潮涌动。

近日，多鲸专访民生教育集团总裁左熠晨，透过中国首家上市民办高等教育集团，看如今中国职业教育的供需之变。

左熠晨对职业教育的发展信心显而易见。这份信心背后首先是大量利好政策的支撑。习近平总书记对职业教育做出「职业教育前途广阔、大有可为」的重要指示，今年 4 月全国职业教育大会召开，国家出台《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修订草案）》、《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职教 20 条）、《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等法规政策，从顶层设计上支持鼓励发展职业教育；推动高职扩招、「双高计划」、「职教高考」、职业教育技能提升行动「互联网+职业技能培训计划」等等，以及将学历类及非学历类泛职业教育服务均纳入「职业教育」概念之中，释放的种种信号已经足够明确——「职业教育面临的国家支持力度前所未有」。

同时在需求层面，左熠晨注意到，「国家对技能型人才需求的缺口非常大，达到三千万。」这一数字如何想象？可以对比的数据是，2020 年全国各类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为 4002 万。艾媒咨询报告显示，2020 年中国职业技能教育市场规模达到 1415 亿元，较 2019 年增长 7.4%。随着疫后经济恢复和对职业教育利好的政策出台，预计 2021 年市场规模将达到 1719 亿元。

更多机遇和更好的政策环境意味着更充分的竞争。作为创立于 1998 年的老牌职教企业，行业内的先发入局者，民生教育如何应对？左熠晨称，在民生教育庞大的版图上，所有业务均围绕职业教育铺开。学历+证书、线上+线下、校园全日制教育+线上继续教育……民生教育通过布局七大业务线和六大在线教育平台，已经形成了综合立体的互联网+职业教育服务体系。

以一名学生用户的发展路径来看，从进入校园、学习培养、考试测评，到学历提升、职业能力提升，再到实习实训、就业创业……人才成长链条中的每一环，都能在民生教育的产品和服务中有所体现。与之相对应，民生教育逐步形成了「七大业务线」，包括校园教育、在线学历教育服务、职业能力提升、国际教育、考试测评、人力资源及就业服务、技术平台服务。

其中，校园教育方面，中职、高职、应用型本科、专业学位研究生……民生教育已涵盖了学历职业教育的全链条。在此基础上延伸，民生教育还提供远程教育、开放教育、成人函授、自考等在线学历继续教育服务，并拓展同高校合作举办继续教育学院。围绕学生用户职业能力提升方面的需求，民生教育则内部孵化了聚焦 IT 培训的线上平台慕课网、服务教师培训的奥鹏教师教育网等产品。

完成招生培养阶段的布局后，民生教育面临着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用左熠晨的话说，即「学生毕业后最终要就业，一定要把出口问题解决好。」他发现，在学生的就业出口环节，存在诸多信息错配：很多学生想找工作，但不知道哪个平台最适合；有些平台只有简单的投放功能，企业也很难通过它招到合适的人。整个人力资源行业较为传统且分散，而实际上随着新经济发展和灵活用工形式的出现，人力外包、岗位发布、薪水结算、用工管理等等环节亟需 SaaS 服务，以实现求职者和企业的精准匹配。瞄准这一点，今年 7 月，民生教育战略投资了专注人力资源的 SaaS 服务平台小爱科技，为学生提供实习及就业岗位信息资源。

与传统老牌职业教育集团留给公众的印象不同，当下的民生教育互联网「味儿」似乎更加「显性」。小爱科技正是民生教育着力打造的「六大在线教育平台」之一。另外五大在线教育平台则是慕课网、奥鹏教育、民生在线教育、HSK 汉语水平考试、都学课堂，分别提供 IT 培训、远程学历教育服务及教师培训、成人在线教育服务、汉语水平考试服务、管理类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服务。左熠晨表示，民生教育会将其打造为各细分领域的头部机构。

这一切的背后，是民生教育在研发方面的「下血本」。左熠晨透露，近几年来，民生教育用于技术研发的投入累积超过 10 亿元。

在七大业务线、六大在线教育平台、10 亿技术研发的加持下，民生教育成为难以比拟的「互联网+」职业教育集团。截至 2021 年 8 月，民生教育现有校园教育在校学生 9.7 万多人，在线教育本专科在籍学生约 118 万人；2020 年全年培训教师约 290 万人次；全年考试服务规模约 700 万人次；都学课堂及 MBACHINA 累计注册用户超过 200 万；网络汉语水平考试（HSK）累计考生人数超过18 万；慕课网提供 3000 多门 IT 类课程，累计用户逾 2000 万人。

「目前这个模式在行业里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综合的互联网+职业教育服务体系，可以完成从招生到培养再到就业的闭环，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左熠晨如此总结。

职业教育的基因根植在民生教育血脉中。民生教育创立之初以三所学校为起点，在彼时「集团化办学」概念还很陌生的时代，民生教育已经走上了集团化办学道路。

在拥抱资本市场方面，民生教育同样走在行业前列。早在 2005 年，民生教育引入霸菱亚洲，后 2007 年引入高盛资本，是同行业中较早引入战略投资者的民办教育集团。2017 年 3 月，民生教育于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成为中国首家上市的民办高等教育集团。

不得不提，民生教育的前瞻性布局还体现在对独立学院未来趋势的判断。在上世纪末高校扩招背景下，一批由公办高校与民办力量共同创办的相对独立的二级学院兴起。2003 年，教育部将这种办学形式命名为「独立学院」。随后十余年间，教育部多次发文，为独立学院转设提供多种路径，然而，响应者寥寥。而民生教育敏锐嗅到信号，2013 年率先将与西南大学合作举办的独立学院转设为独立设置的重庆人文科技学院。如今，独立学院转设已成为大势所趋。

上市之初，行业内集中度较低，可比公司普遍采取「跑马圈地」的策略。民生教育也不例外，投资了多所本专科院校。当民办高等教育学校、职业教育院校的并购越来越多，市场加速整合。眼看标的的估值越来越高，民生教育开始思考，这一策略的天花板有多高？「并购不仅是买利润，更主要还是求协同」左熠晨日后总结称。

时值线上教育崛起的黄金时代，不满足于「跑马圈地」的民生教育看到了线上为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带来的机会。在线下并购进行的同时，2019 年民生教育在年中报中首次提出「线上+线下双轮驱动、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协同发展」的策略，启动转型线上的探索。

因此可以看到，2019 年到现在，民生教育频频布局线上：打造了成人在线教育服务平台「民生在线」，提供 1300 多种本专科专业课程；布局全国管理类研究生教育服务企业都学网络及 MBAChina 在线平台；投资全国性的远程教育服务运营机构奥鹏教育，提供网络教育、开放教育和成人高等教育的支持服务……

「OMO」在教育行业不是一个陌生词汇，民生教育也把这一模式应用到职业教育领域中：不仅提供互联网平台让学生接受远程教育，还有下沉到地方的线下学习中心为学生提供服务，打造线上+线下服务体系。左熠晨称，民生教育在全国布局 1800 个线下学习中心，从一线城市、省会城市到县级市全覆盖。

相比本科院校，职业院校的招生是痛点和难点，报到率往往低于本科院校。针对招生问题，民生教育也摸索出了经验。例如，通过线上平台和线下渠道向学校提供招生咨询服务，对学生学习能力进行测评及画像，看学生适合什么样的发展路径等。同时，民生教育保持对就业市场的关注，强调学校的专业设置需要贴合市场需求进行合理调整。可以看到，近几年，民生教育旗下的院校设置了大数据、物流、学前教育、护理等更加贴近市场需求的专业，以更好地解决学生的「出口」问题。

眼下，左熠晨还希望将民生教育的业务版图继续完善。譬如，校园信息化、校园后勤管理等。「对于中高职院校来说，校园信息化程度相对较低，尤其与 K12 学校相比，很多职业院校的数据还是采取本地物理存储，并没有形成对学生学习行为、未来成长的积累和跟踪。」就在发稿前，民生教育发布公告，战略投资优慕课，增加本科和职业院校教育教学信息化业务板块。优慕课由清华大学教育技术研究所数字化学习研究与应用中心整体改制组建，为全国 400 余所本科院校和职业院校提供教育教学信息化建设、在线教学支持、混合教学应用等服务。

校企融合也有较大想象空间。此前，63 家首批国家产教融合型企业名单公布，大批央企、行业龙头企业出现在其中。「对于这些巨头而言，做职业教育并非他们的专长。他们需要与具有职业教育经验的机构合作来把相关行业的职业教育做好。而民生教育从技术平台、课程资源，到渠道产品，可以进行全方位的交付。」左熠晨透露，民生教育正在跟其中多家企业洽谈。

如今，中国对技能型人才、应用型人才存在巨大缺口，学历仍普遍被当做就业「敲门砖」，加之前所未有的政策利好，行业普遍预测，未来民办学历职业教育的占比可能提升。

对此，左熠晨首先表示，「我理解的学历职业教育范围很广，从中职、高职、应用型本科到专业学位研究生都包含其中，而专业学位研究生当前每年都保持 20% 以上的高速增长。其实，国家在打通整个学历职业教育的通道。」

他进而分析，当下高等教育院校在校生中民办占比大概介于 20%—25% 之间，近年来一直保持比较稳定的比例。此外，部分中职和技师技工学校的整合正在发生。但整体上，民办职业教育不会像此前其他教育赛道的民办机构渗透率那么高。另外，在职业教育改革大背景下，应用型人才的培养成为重点，而民办职业教育的定位也一直是为应用型人才培养作补充。「我认为当下民办学历职业教育的比例反而是比较安全、合理的，未来发展也应该会保持稳定。」

民办职业学校规模增长的两个引擎，一个是学生数量，另一个则是客单价，即学生学费。左熠晨透露，一般情况下，民办教育院校的学费随着学校成本增长而合理增长，不少民办院校遵循三年涨一次的规律。民生教育则遵循「小步调整」原则， 平均每次调整幅度为 10%~15%。学费方面，未来是否还有提升空间？左熠晨指出，若学校登记为营利性质，则学费可自主定价；若登记为非营利性质，则需按照政府指导价。「基于教育人的情怀，相信行业内不会为了短期的利益一次性上调学费很多，否则无异于杀鸡取卵。」

「双减」政策之下，职业教育赛道企业虽未直接受到波及，但并非毫无忧虑。政策下发后，如新东方、好未来、高途等头部 K12 教育公司纷纷宣布向职业教育转型。新选手的进入是否会对职业教育的市场竞争格局产生影响？

「K12 教育和职业教育的模式差距较大。」左熠晨认为，此前 K12 教育「烧钱获客」的玩法，目前在各行业都不受鼓励，而打通职业教育产业链上下游需要一定时间，不单靠资金就能够解决。此外，和青少年及儿童相比，成人接受教育所受到的影响因素更为复杂，企业发展的摸索期长，这也是此前成人教育赛道并未跑出寡头企业的原因。

而面对外界形势的变化，民生教育希望发挥自身核心优势，用综合立体的职业教育服务构筑护城河，以个细分赛道组合协同产生抗风险能力，打造相对纯线下或垂直领域的头部企业。

当前，民生教育的用户已超过 3000 万。着眼于未来，民生教育制定了五年计划，计划将线下学习中心线上化、数字化，将各版块底层的业务逻辑和数据打通，让产品间协同效应发挥出来，形成「自增长」模式。

同时，在左熠晨的规划里，民生教育未来一定不只是一个教育平台，更应该是一个教育「生态」：聚焦学习者，围绕其更多的教育学习机会、能力提升机会、就业选择机会、职业晋升机会来提供服务。为此，民生教育将搭建一个综合性平台，并向更多合作伙伴开放，为「生态」的形成奠定基础，toB、toC、toG 协同共生共赢，服务整个终身教育。